【百万】亡心·十七天（下）
超级oooooc 绑架梗 虐预警 蒙太奇
周末小夫妻双双发糖了我为什么还要发虐文，怪就怪老万这双总是给我没人共鸣的故事灵感的大眼睛。。。
共三篇，前文请戳
（下）
Day 14
今天下午李京泽又来了，并且带了一个人。
同小辉来的时候一样，被装在黑麻袋里，掀开面罩的时候，王昊看着那人手臂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还未愈合的纹身皱起了眉。
“老万，你想做的事我明白，给你抓个替身，你们俩一起逃吧。”
“这谁家的孩子，谁让你把他抓来了？”
李京泽又急了，伸手就推了王昊一下，力道不大，未料到王昊会撞到背后的墙面，疼得嘶了一声。
李京泽面色铁青。
“你受伤了！”
李京泽不容分说揽住王昊，衣摆往上一拉，果然腰上缠着一圈浸着血的绷带，王昊还在拽着衣角往下遮。
李京泽气得眼冒金星，怪不得一进门就看到他脸色不好动作也慢半拍。
“是不是姓白的那小子干的？“
“不是。“
“那还有谁？谁能伤你？这是刀伤吧，下手够狠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捅自己？”
“对，是我自作自受。”
李京泽真想给他一拳，可是他不能，只得狠搓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把头发揪下来。
王昊却把他的手放下来，若无其事地说。
“帮我缝一下，自己弄不方便。“
“C A O！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王昊嘿嘿地笑，转过身把后背交给李京泽，看着一门之隔的白曜隆，笑容渐渐冷却。
Day 15
今天王昊很反常地解了白曜隆的镣铐，另一头系在了自己手腕上。
“不是想出去吗，今天带你兜兜风。”
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兜风，当眼罩被摘开，他看清楚自己被带进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地上两把铁锹，一盏探照灯。
“这是抗战时期留下的防空洞，有五六百米长，我又加了几米，现在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了。”
“你前几天就一直在干这个？”
“嗯对，本来昨天就能打通的，你非要捅我，只好请白老板帮忙了。”
白曜隆那一刀本就不在意料之中，他本想把他打晕，并不想真正伤他，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昊拿起铁锹先示范了一下，白曜隆站在他身后，手里也握着一把铁锹——
结实，又锋利。
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假如，用铁锹把他打晕，以他现在的体力，是否有足够胜算？
王昊就在这时拄着腰回过头。
“还愣着干嘛，动手啊。”
啊？
白曜隆心中一颤。
王昊镦了镦铁锹，用下巴指挥。
松了一口气，白曜隆抓起铁锹开始干活。
当天晚上隧道就挖通了，通到了仓库地下。
受伤之后，王昊没再和白曜隆睡过。
晚上白曜隆又闻到更加刺鼻的烟味，听到王昊似乎因疼痛而发出的咒骂。
白曜隆睡不着，内心的不安愈演愈烈。
“我帮你换纱布吧。”
白曜隆隔着一道门说，那边没有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
“好。”
即使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拆开纱布的景象还是令他触目惊心。
李京泽的缝合技术到底比不上专业医生，殷红的针脚在活人的皮肉上显得狰狞可怖，让人看了胃里很不舒服。
他想如果刀子再深一寸或偏一寸，恐怕难免伤到脏器，那自己是不是也成了杀人凶手？
“对不起。”
白曜隆低声说，模仿着李京泽留下的包扎痕迹一圈一圈仔细地缠上去。
“免了，我不怪你。”
白曜隆心里更加苦涩。
其实他伤王昊不止一次了，这次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可他一点也不怪他，这究竟是为什么？
白曜隆不懂，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未见过，也从未体验过类似的感情。
也许王昊是这些年唯一一个，能在他死寂的心里掀起波澜的人。
可是王昊，他究竟是谁？
白曜隆尴尬地想转移话题。
“昨天是不是又来了一个人？”
没想到王昊身子一僵。
夺过白曜隆手里的绷带，草草打了个结。
“放心，他不会伤到一根汗毛，我罪孽深重，也不至于滥杀无辜。”
白曜隆不是这个意思，他刚才触到王昊的体温，似乎有些异常，本想提醒他，却被一句话堵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王昊又加了一句。
“白老板回去睡吧，我也累了。”
Day 16
这一天又下起了雨，天空是水泥一般厚重的灰色。
王昊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屋里，似乎在昏睡。
白曜隆很不喜欢这种天气，令人压抑，使人心慌。
即使清醒，王昊也不再跟他讲话，就算白曜隆开口也不回答。
整张脸淹没在黑色帽子口罩里，帽檐压得极低，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睛。偶尔瞥见也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淡得连瞳孔的颜色都有些透明。
这半个月过去，白曜隆的心境慢慢起了变化。
从最初几天的恐惧、愤怒，到策划逃跑时的紧张、忐忑，到今天，他已变得不像自己。
他从未呆在同一个空间超过两天，也从未离开心理医生的药超过三天，这样的环境让他的幻觉重演，他越来越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从前他对于这种折磨人的梦境选择完全的规避，但如今他似乎慢慢与之达成妥协。
梦境在半睡半醒之时最为真实，也最为可怕。
他再次梦见有一群人围着他，手中的棍棒胡乱地向他挥舞，看不清的脸更显得他们面目可怖。
眼前又闪现出辜小姐的脸，她依然妖娆美丽，却无法判断她身处何方又为何而担忧。
梦里是没有痛感的，他只能看见猩红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听见有人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他无力掌控自己的身体。
他的梦里总有一抹虚化的身影，越想看清就飘散得越快。
他无处不在，他出现在蔚蓝色的天空，也出现在血色的夕阳。
他在为谁流泪？又在对谁微笑？
他感觉此刻他就在身边，可是他看不清。
又是一阵头痛，白曜隆再一次醒了。
此时已是黄昏，间歇性的心悸让他难受。
他听见门外有人奋力地挣扎，接着大门锁被打开。
是王昊放走了李京泽带来的替身。
Day 17
这一天终于来了。
黄昏的夕阳倾斜入室，像一道道追光打在三人身上。
墙上的挂钟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止跳动，取而代之的是绑在小辉身上的定时炸弹。
滴，哒，滴，似乎是在催促着这一出闹剧的落幕。
闪烁的警灯，整装待发的人群，使原本静谧的森林更增添了几分肃穆。
屋外布满警察、警车，彼此对峙，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王昊冷静得很，白曜隆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他解开了白曜隆的锁链，指向地下室的方向。
“还记得我们一起挖的隧道吧，顺着一直走，李京泽会在出口等你。”
“如果我不呢？”
王昊晃晃手中的遥控器，象征性地对准一旁已无力挣扎的小辉，这让他回想起半月前他把玩白曜隆的婚戒时的样子。
“想和我一起死在这吗？”
不，当然不。
但白曜隆此刻想的是，和王昊一起逃出去。
“我们，还能见面吗？”
白曜隆还是不懂，这一切仿佛一场梦。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眼睛里流出的，一定不是他的泪。
王昊愣住了半晌，白曜隆的眼泪，有让人窒息的力量。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濒死的淡水鱼，一头扎进不属于他的苦涩海水，他游啊游，找啊找，最后才发现，那并不是他的家。
可又如何能舍弃？
他把口罩整个脱掉，从不离身的帽子也一把摘掉。
狠狠拽起白曜隆的领口，目光直直地钉进他的眼睛里。
“听着，把这张脸记好，下次见面，不要再忘了。”
下一秒，王昊松开衣领，用力将白曜隆推开。
就此隔开两个世界。
“三——”
王昊背转过身，手中高举遥控器。
“二——”
白曜隆泪水止不住地流。
他向后退了一步，眼睛和心却还留恋着不肯走。
“一。”
白曜隆不敢再回头。
他跌进黑漆漆的洞口，背后的世界他无法停留。
到底是怎么了？他只是不懂。
也许穿过这片黑暗，他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没有光怪陆离的梦境，没有道德理智的错位，不会再有诱他入洞的白兔先生，也不会再有疯癫却爱憎分明的疯帽子。
可他为什么如此难受？
为什么乌鸦会像写字台？
外界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地上，他双脚在奋力地跋涉，眼前依旧模糊混沌。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被一声厉喝打醒。
“王昊呢？我问你王昊人呢？”
李京泽抓着一支手电筒，质问白曜隆。
“他把我抓的人质放走了？”
白曜隆迷糊着点点头。
“我日！”
李京泽双眼冒着火，一拳招呼在白曜隆脸上。
“ 早知道有这一天，我TM五年前干脆补一砖头干死你！CAO！”
话一落地，李京泽撂下白曜隆，拔腿朝地下室的方向跑去。
白曜隆的头被李京泽的一拳打到了墙壁，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缺氧的环境让大口喘着粗气。
五年前，五年前……
学校的围墙好高啊，要垫五块砖头才爬得出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戴着鸭舌帽的卫衣少年两腿垂在围墙两边，向他丢了颗石子。
“Hi，我叫Brant. B小白，你呢？”
你呢？
你是谁？
“整天跟我出来混，你女朋友知道了不砍死你？”
“都说了，辜虹不是我女朋友。”
“这就是你每天中午躲在墙根底下的原因？哈哈胆小鬼！”
“你再说一遍，谁是胆小鬼？嗯？”
小白俯身扑向卫衣少年，围墙截面窄小，两边都是两米多的高度，被压住腿的少年无处可躲，近距离的摩挲撩起一身的痒痒肉。
那天的云很白，天很蓝，也不知是谁先红了脸。
“以后你上大学，我就在学校旁边开家咖啡店。”
卫衣少年抱着一杯暖融融的椰奶趴在桌子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戴金丝眼镜安静看书的小白。
“为什么？”
“因为你学习的样子，太帅了，帅死我了。”
少年得逞了，小白放下了书，成功地被他逗笑，甚至笑出了声。
“诶诶别笑，笑了就不酷了。”
下雨天，小白举着一把大伞，伞下另一个少年从包装袋里掏出柠檬片，一片放进自己嘴里，一片塞进小白嘴里，酸酸的。
“你女朋友来找我了。”
“最后说一遍，不是女朋友。”
“好好好，反正她找我来着，让我离你远点。”
小白停下脚步，把怀里人搂得更紧了。
“那你怎么说。”
“我能说什么呀，我就说你凭什么管我，你算个JB！”
“哈哈哈哈，我贼喜欢万万说脏话了！”
说着小白低头亲了那双咄咄逼人的嘴唇，柠檬是用糖腌渍的，味道酸酸的，他那时也觉得甜甜的。
最后是一个黄昏，无人留意的街角，少年被一群混混包围。
小白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他不可以让他孤立无援，他要与少年并肩作战。
两个人终究仗不住对方人多势大，混乱中他看见有人高高抡起砖头朝少年砸去，他想都没想推开少年。
砖头应声落下。
这时街头的嘈杂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他看见少年的白色卫衣染上了斑斑血迹，他看见一个很瘦的男孩将他拖走。
再后来他听见辜虹疯狂地训斥，和救护车刺耳的蜂鸣。
他揉揉眼睛，想在这一片猩红中寻找少年的身影。
眼前又是那一年风过流云，天空澄碧如湖泊。
“Hi，我叫Brant. B小白，你呢？”
围墙之上的少年伸出手，弯弯笑眼，梨涡浅浅。
“我姓王，单字日天昊。”
王——昊！
身后爆发一声巨响，白曜隆眼前白光乍现。
是他！是王昊！
回忆带着真相接连爆炸开来，从地平面上升起一团刺鼻的浓烟。
爆炸点几百米外的地下，没有人听到从这里发出悲恸欲绝的嘶吼，没有人看见他早已泪流满面。
白曜隆的心活过来了。
又在瞬间死去。
最终章
临近圣诞，密歇根下了一场大雪，整条街被白绒绒的雪磨了棱角变得慵懒起来。
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店也精心打扮好了圣诞树和小彩灯，门一开一合飘出热腾腾的咖啡香气。
白曜隆扫好了门厅，进门时手和鼻子都有点冻僵，暖炉烤了一会儿之后感觉好多了，便如往常一样在里侧窗边的位置坐下，捧起那本看了一半的小说。
前台店员是个日本女留学生，叫Vava，编着两个小辫一蹦一跳像只兔子。
她哼着歌倒了两杯柠檬水，一杯冰的自己喝，一杯热的给老板。
白曜隆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Vava，皱了皱眉。
“Vava，你——”
“哎呀知道啦，我不坐这还不行吗！”
Vava承认当初跑来这里打工主要原因是老板长得帅，但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怪癖，当他在这张桌子看书的时候，谁都不可以坐在对面，无论老人小孩，就算客人长得再美也不行。
Vava心里明白，就像这家开在大学城的咖啡店有着0909这个怪异的名字，老板心里一定也一定住着一个不可分享的秘密，私藏着一块无法由旁人替代的位置。
客人来了，Vava朝老板比了个鬼脸，起身去迎接。
大概是下课时间到了，店里的客人陆续多了起来。
白曜隆也放下手中的书，系上围裙，钻进吧台。
“Olivia，今天也是中杯拿铁吗？好的！”
“Ben，好久不见！”
Vava元气满满的服务总是让客人心情很好，她甚至与许多客人成了朋友。
“大杯椰奶咖啡对吗？”
“不，只要椰奶，热的。”
“哦哦，好的，请问您的名字？”
这是一位陌生的客人，穿着打扮与旁边的大学生无异，但他戴着白色的口罩碎刘海到眉，想要从帽子下直视他的眼睛很是费力。
“PG O-N-E, PG One.”
“好的，请您稍等哦！”
Vava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认认真真在纸杯上写下大写的五个字母，笑着对一旁正在调
制咖啡的老板打趣。
“老板，真的有人叫PG One诶！”
“你说什么？”
搅拌机的声音太大，Vava的话马上被绞碎在轰隆的响声里。
而白曜隆如往常每个忙碌的下午一样，专心地制作手上每一杯饮品。
当他把那杯写着PG One名字的椰奶交到客人手上时，才看清杯子背面写着的五个字母。
“您的椰奶好了，PG——”
白曜隆仿佛被闪电击中，他抬头。
那双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眼睛，那双早已刻进他灵魂的眼睛，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忘记！
“万万。”
双手在微微颤抖，他遏制着内心的激动，却又不敢作出更多的举动。
他生怕这是一场梦，如过往每个漆黑的夜，当他用力张开双臂，这个人就要从他怀中消失
了。
“谢谢。”
他开口了，白曜隆才发现自己攥着杯子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手心攥出了汗。
“可以留下来坐坐吗？”
“Sorry，赶时间。”
王昊接过杯子，刻意忽略白曜隆瞬间失落的神情，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转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铃铛声十分清脆，天上又飘起了小雪，路人头上肩上都粘了绒毛般的雪花。
他缩进厚实的围巾里，仔细看了眼纯白色的杯壁，0909的logo下印着一段简洁的小字：
“If this is the code to escape from your heart, I would havenever opened the door.”
……
那一年9月9日晴，围墙之上，一个绵长的拥抱。
有人轻轻拨开少年耳边的卫衣帽。
“很高兴能遇见你，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椰奶的温度恰到好处温热了他的手心。
王昊抬起头，隔着一层飘雪的玻璃窗，看见对面的白曜隆也在望着他，眼角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烁。
他用口型对他比划——
“下一次，OK？”
END
后记：2017年的0909，是有嘻哈总决赛百万世纪拥抱的那天。白在万耳边说，你在我心里已经是冠军了，万用压低的帽檐遮挡他眼里的泪光。这一幕实在太打动我了，于是私心将0909设为Day13最后换的大门密码，以及白的咖啡店的名字。生活总需要点仪式感嘛。
最后附赠Happy Ending的我万大眼睛：
评论(3)